輔導那些孩子,是我最真實的教育課
【來源:易教網 更新時間:2025-10-16】
我原本只是個頂崗實習的師范生,每天按課表上下課,食堂和教室兩點一線,偶爾和同學去校外吃碗面,聊幾句閑天。沒想過自己會蹲在辦公室的燈下,給一群初中生講數學題,講到晚上九點多,嗓子發干,水杯里的涼水一口沒動。
他們不是什么尖子生。月考卷子發下來,有人數學不到四十分,有人連方程都列不對。我翻了翻教材,又翻了翻他們的錯題本,發現不是腦子笨,是基礎像漏斗——今天學的,明天就忘;昨天講的,今天再問,還是懵。
我沒急著罵他們,也沒急著甩一堆題讓他們練。我先問:“你平時回家,做完作業后,還會再看一遍今天學的公式嗎?”
一個男孩搖頭:“老師,我寫完就扔了,明天還要寫新的。”
另一個女孩小聲說:“我媽說,考不好就別玩手機,我就想著趕緊寫完,好拿手機。”
我聽了,沒說話。那天晚上,我重新整理了他們最近三周的錯題,挑出重復出錯的五類題型,每類只做三道,不多。不是為了多練,是為了讓他們記住“怎么想”。我用鉛筆在紙上畫流程:看到“行程問題”,先標時間、速度、路程;看到“因式分解”,先看有沒有公因式,再看是不是平方差。不講技巧,只講步驟。
他們開始每周四晚上來辦公室。我不催,不催他們快點,也不催他們背公式。我讓他們自己說:“這道題,你覺得卡在哪兒了?” 有人支支吾吾,有人直接說:“我不會。” 我就說:“那咱們一起看題,你指給我看,哪一步你看不懂。” 一問一答,慢慢來。
有時候一道題講三遍,他們還是錯,我就換種說法,換種圖,換種生活里的例子。比如講“相遇問題”,我說:“你和你同桌放學一起走,你走得快,他走得慢,你比他早到校門口兩分鐘,你走了多少米?” 他們笑了,說:“老師,這不就是我跟張偉嗎?”
那段時間,我記了厚厚一本筆記,不是記他們的錯題,是記他們什么時候笑、什么時候低頭、什么時候突然說“哦,我懂了”。有個孩子,連續三次月考都沒及格,第四次考了61分。他沒說話,把卷子折好,塞進書包,轉身走了。第二天早上,他主動來問我:“老師,下一道題,我能再講一遍嗎?”
我沒問他為什么突然想學了。我知道,有些改變,不是因為被逼,而是因為有人愿意等。
我曾經以為,教得好,就是講得清、練得多、考得高。后來我才明白,教得好的前提是,你得知道他們為什么聽不懂。不是他們懶,是沒人教他們“怎么學”。有人不會記筆記,有人不會檢查錯題,有人連草稿紙都懶得畫圖。這些,不是靠刷題能補的,是靠一次次耐心地陪他們重新開始。
期中考試后,班里有六個孩子數學過了及格線。不是全班第一,也不是年級前十,但對他們來說,是第一次。有個孩子在作文里寫:“以前覺得數學是天書,現在覺得,它像搭積木,一塊一塊,能拼出來。” 我看了很久,沒說話,把那頁紙夾在了我的教案里。
實習結束那天,我沒說太多話。他們圍在我桌邊,有人塞給我一顆糖,有人遞來一張紙條,上面畫了個笑臉,寫著“老師,下次還來嗎?” 我沒答應,也沒拒絕。我只是說:“你們以后做題,別急著抄答案,先問自己三個問題:這題考什么?我哪里卡住了?下次怎么避免?”
走的時候,夕陽照在空蕩蕩的辦公室,桌上還留著半瓶水,幾支用禿的鉛筆,和一張沒擦干凈的草稿紙,上面寫著:
\[ v = \frac{s}{t} \]
下面畫了個小人,背著書包,跑在一條路上,旁邊歪歪扭扭寫著:“老師,我跑得比上次快了。”
我不確定他們以后會不會成為數學尖子,會不會考上重點高中。但我知道,他們至少學會了:學習不是一場考試,而是一次次自己和自己的對話。
那些孩子,教會我的,比課本多得多。
他們讓我知道,教育不是灌輸,是點燃。
不是糾正錯誤,是重建信心。
不是盯著分數,是陪著他們,把“我不會”變成“我試試”。
我沒留下什么教學法,也沒編什么資料。
我只是在他們最需要的時候,坐下來,聽他們說,陪他們想,等他們懂。
這,就是我最真實的教育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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